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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約抗疫札記/徹底混亂的災難 滋長的信心危機 - 經濟日報

紐約市「暫停」八周的市況有多泠清,看這孤獨老人過大街可見一斑。(許振輝攝影)
紐約市「暫停」八周的市況有多泠清,看這孤獨老人過大街可見一斑。(許振輝攝影)
在全美各地急躁搶著開放聲中,原本15日要宣告「暫停」終止的紐約市,因為三項評估未達標,可能要等到六月才解封。心痛的紐約客了解,喊暫停易,要解封難啊!

處於美國疫情「震央」的紐約市有夠悲情;從三月一日發現COVID-19 確診案例,至今已經75天,死亡超過兩萬人,占了全美四分之一。

從1918西班牙流感的摧折,紐約市百年來也經歷不少錐心泣血的歴史事件;1929的經濟大蕭條、2001年的911恐怖攻擊、2008的金融海嘯還有2012的世紀颶風Sandy吹襲,可是都比不上這回世紀大疫的悲催。

紐約客百年來從來沒有如此孤寂,許許多多無可奈何「孤獨死」的悲痛;誰能忍見那麼多長者的「百年之後」,居然是如此倉惶的離世,多少沒有機會告別的親人,成了永生難以彌補的遺憾。許多嬰兒潮世代正慶幸這一輩子沒經過戰亂,沒有想到這場世紀大疫所造成的生離死別,宛如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慘烈。

疫情高峰期間,紐約市各大醫院急診室塞滿病患,滿街救護車的聲響24小時不一,許多紐約客受不了驚擾而失眠。醫護人員承受前所未有的壓力,維護器材不足造成他們焦慮、不安、壓抑無助,有的不幸染疫療養,終因受不了精神壓力而自殺,震驚了全美。

皇后區小勁灣濱河步道,警車巡邏勸說人不要走太親。(翁台生攝影)
皇后區小勁灣濱河步道,警車巡邏勸說人不要走太親。(翁台生攝影)

紐約市「暫停」的後遺症更大:紐約客失業的煎熬,生活的無助,苦悶自然不在話下,市政府開闢了精神諮詢專線,但應付不來各方求助;酗酒、家暴案劇增。

紐約客更飽受外人異樣的眼光。疫情初始,西南部幾州疫情的報導直指「那是紐約的問題」;紐約州民出遠門有時也受到特殊待遇,羅德島州甚至要求國民兵監控車牌是紐約的訪客,連平時有來往的親友也另眼相看,亳不諱言收到來自紐約的包裹,先放在室外或地下室晾幾天再說。

新冠病毒不只造成「社交距離」的難題,也讓人心有了距離。紐約州長葛謨幾次在記者會上為紐約喊寃。原先各方以為封住了中國航班、旅客,可以阻擋病毒的入侵,後來才發現來自歐洲的航班帶進的二、三百萬旅客,才是最大的感染源。紐約因為地緣關係成為中介,但他強調病毒無彊界,各州應相互支援體諒。

紐約的下一步要怎麼走,這個城市究竟要如何轉型?CBS資深記者安東尼梅森Anthony

Mason走訪「暫停」八周的紐約感觸特別多;號稱是「世界的十字路口」的時報廣場整個停頓了,連周遭的霓虹燈都失掉光彩,最熱門的電子看板放的是CDC的廣告,提醒民眾注意新冠病毒,周遭也大多是鼓舞醫護人員的電子看板。

「世界十字路囗」時報廣場最貴廣告看板就是提醒你勤洗手,不要碰眼口鼻。(許振輝攝影...
「世界十字路囗」時報廣場最貴廣告看板就是提醒你勤洗手,不要碰眼口鼻。(許振輝攝影)

百老匯劇場已經要延至9月勞工節才開放,紐約最引以為傲的藝文產業停擺。原本7月重開的博物館目前也不能確定,今年慶祝150周年的大都會博物館更是沉重打擊,大都會博物館執行長魏斯略帶傷感地說,以往此時每天接待兩萬人的場景肯定是不會再現,「我們不會再見到以往的盛況。」

紐約市立博物館典藏了一批1918年西班牙流感肆虐的照片,熟悉館藏的歷史學家說,當年紐約市衛生局動員童子軍上街,糾舉紐約客有沒有戴口罩,亂吐痰,違規登記處罰,跟現在警察上街執行「社交距離」勸導開罰如出一轍,只是當年主其事者絕對想不到紐約會再遭受困疫情「暫停」的一天。

紐約市中心公園人氣轉旺,「社交距離」執行有難度。(許振輝攝影)
紐約市中心公園人氣轉旺,「社交距離」執行有難度。(許振輝攝影)

"Learn lessons , be smart '紐約州長葛謨不時公開提醒紐約客,要記取1918西班牙流感的教訓,確實遵守「社交距離」,慎防今年秋冬還會有第二波疫情。同樣是造成兩萬人不幸死亡的世紀大疫,2020年紐約客的際遇更為凶險。

紐約客的劫難,慘到無法言說,有些人似乎只想選擇遺忘,;讓人想起諾貝爾文學奬作家馬奎斯鉅作「百年孤寂」的幾句話:「過去都是假的。回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道路。以往的一切春天也無法復原........唯有孤獨永恆。」(糸列完)

作者:翁台生

曾任中央、民生、聯合報記者、聯合報副總兼國際新聞中心主任、紐約世界日報總編輯

國際採訪經驗豐富,曾獲卓越新聞獎、吳舜文新聞奬、曾虛白新聞奬、金鼎奬,暨第三屆星雲海外傳播貢獻獎肯定。

翁台生。
翁台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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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y 15, 2020 at 11:33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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